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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自从太平军从广西打到长沙,洪秀全之妹洪宣娇也当了元帅,经常骑着高头大马,率领太平军之女兵出征。
她们穿着五彩衣,看起来很怪,清军见了,竟像胆小鬼见了鬼。
其实看起来威风凛凛,却根本不能冲锋陷阵,包括洪宣娇在内,能打的一个也没有。
(此说存疑,也许与《洪杨轶闻》作者的立场有关)
真正能打的女子,在湘军。
湘军名将李孟群,有个妹妹叫李素贞,知书,工骑射,熟读孙吴兵法,天文地理,甚至算卦占卜,无所不通,连父兄都啧啧称奇。
咸丰四年,时为九江知府的李孟群,奉湖北巡抚胡林翼之命,督师讨伐太平军。
出发时,李孟群把妹妹也带上了,希望她到军中出出主意。
随哥哥来到前线,李素贞累建奇勋,杀敌逾万。
后来,李孟群失利,被太平军重重包围,其他将士想尽了办法,都不能突破重围救援。
李素贞怒马独出,于枪林弹雨中突围而入,斩杀太平军数十人,保护哥哥全身而归。
衣服和铠甲像是在血缸里染过,太平军眼睁睁看着她风一般来了又去,惊为天神。
再后来,胡林翼攻汉阳,城坚不能下,李素贞与哥哥一起夜袭,孤军深入的他们中了埋伏,李素贞血战而死。
消息报到军中,举军皆哭。
没多久,李孟群也战死了。 - 同治元年,英王陈玉成上了叛徒苗沛霖的当,中计被擒,押往胜保大营。
陈玉成昂然而入,胜保问,成天豫(陈玉成曾被封为“成天豫”)为何不跪?
陈玉成回答说,我是英王,不是什么成天豫,跪什么跪?你本是我手下败将,何必在这里装逼?
胜保说,那你为毛被我所擒?
陈玉成说:“这是我特么自投罗网,哪里是你的本事?我今天死,苗贼明天亡!还记得合肥官亭那一战吗,你那两万骑兵,战后还有一个吗?”
胜保无言以对,令人摆酒食,劝陈玉成投降,陈玉成说,大丈夫死则死矣,何必那么多废话!
陈玉成牺牲时,年仅二十六岁。
陈玉成双眼下有黑点,看起来像是四只眼,军中叫他“四眼狗”。
陈玉成骁勇善战,极富谋略。
十四岁参加起义军,熟读历代兵史;
十九岁独当一面;
二十四岁封王,曾与曾国藩相持数年,曾国藩非常怕他。
陈玉成牺牲后,忠王李秀成说了四个字:吾无助矣。 - 太平军攻陷杭州时,有个候补太守,身穿短衣,脚穿一双破鞋。
被抓时,太平军问他是干什么的,他说他是做饭的。
太平军说,很好,你就给我们做饭。
太守本为纨绔子弟,哪里会做饭,便暗中叫一个老头代劳。
后来,清军收复杭州,官吏大多逃了,只抓到这个“做饭太守”。
太守正式上任后,为了回报老头,便叫他看门,可是老头不识字,太守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僮,代他处理文书...
好处,独归老头。
无独有偶,当时有个观察使,躲到大堂的匾额上,太平军来时,吓得浑身发抖,从上面掉了下来。
太平军问他是干啥的,他回答说是种菜的,对方说,那么好吧,你就给我们种菜。
后来人们叫他“种菜观察”。 - 张元,今陕西华阴人,虽才华出众,却屡试不第(也有说殿试时被黜落),自视若继续呆在北宋,恐怕一辈子也没出息,便叛宋投夏。
在西夏,张元得到重用,还担任了军师、国相,成了北宋心腹大患。
同治元年,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。
只不过这一次不被重视的不是人,而是...
同治元年二月,上海中外诸军攻克太平军七个堡垒,缴获苏州儒生王畹上忠王(李秀成)书。
这份上忠王书,主要写的是攻取上海之策,薛觐堂中丞阅后大吃一惊,上疏报告朝廷,朝廷令江南立即加强警备。
幸亏太平军没有按计行事,不然别说上海,恐怕整个北方,都落入了太平军之手。
那么,儒生王畹的这份上书,到底有多可怕呢?
话说这个王畹,之前也是想为朝廷出力,很想见一见一个名叫吴晓帆的观察使,给官军如何收拾太平军出出主意,没想到人家尿都不尿他.
王畹一气之下便学了北宋的张元,投了太平军,向太平军上了这封建议信。
王畹的上书,洋洋洒洒数千言,主要是劝太平军与洋人媾和,借助洋人的势力“图中原”,并提出具体的行动步骤,“其虑甚周,其计甚毒”,“故在上海者阅之,无不发指,无不失色”。
更让人不解的是,李秀成求贤若渴,却独遗国士王畹。
还有,留美读大学第一人,有“中国留学生之父”之称的容闳,留美回国后去见洪秀全,献外交、购船二策,洪秀全也不采纳。
“得士者昌,失士者亡。”
果不其然啊! - 浙江乱后有多惨?
太平军攻占浙江后,左宗棠转战数年才收复,百姓流离失所,死于战火,死于饥寒和疾病的,不知凡几。
战后之惨状,全省之凋敝,流亡之困厄,即使是铁人,见了也会流泪。
当时有个小文人,写了《闻见篇》四章,可与杜甫的《哀江头》媲美。
之一:《猪换妇》
朝作牧猪奴,
暮作牧猪奴,
冀得牧猪妇,
贩猪过桐庐。
睦州妇人贱于肉,
一妇价糜一斗粟。
牧猪奴牵猪入市广,
一猪卖钱数十千。
将猪卖钱□买妇,
中妇、少妇载满船,
蓬头垢面清泪涟。
我闻此语生长吁,
就中亦有千金躯,
嗟哉妇人猪不如。
之二:《屋劈柴》
屋劈柴,
一斧一酸辛。
昔为栋与梁,
今成樵与薪。
市儿低价苦不就,
行行绕遍江之滨。
江风射人天作雪,
饥腹雷鸣皮肉裂。
江头巡卒欺老人,
夺柴炙火趋城关。
老人结舌不能语,
逢人但道心中苦。
明朝老人无处寻,
茫茫一片江如银。
之三:《娘煮草》
龙游城头枭鸟哭,
飞入寻常小家屋,
攫食不得将攫人,
黄面妇人抱儿伏:
儿勿惊,娘打鸟,
儿饥欲食娘煮草,
当食不食儿奈何?
江皖居民食草多,
儿不见, 门前昨日方离离,
今朝无复东风吹。
儿思食稻与食肉,
儿胡不生太平时!
之四:《船养姑》
月弯弯,动高柳,
乌蓬摇出桐江口,
邻舟有妇初驾船,
乱头粗服殊清妍,
船声时与歌声连。
月弯弯,照沙岸,
明月耿耿夜将半。
谁抱琵琶信手弹,
三声两声摧心肝,
无穷幽怨江漫漫。
或言妇本江山女,
名隶烟花第一部,
头亭巨舰属官军,
两妹亦被官军掳。
妇人无夫惟有姑,
有夫陷贼音信无。
富商贵胄聘不得,
妇去姑老将安图?
呜乎,妇去姑老将安图,
妇人此义羞丈夫! - 咸丰庚申年(1860年),清军南大营失守,太平军东下,连破苏州、杭州、松江、太仓等郡县,势如破竹,苏浙地区几乎全部沦陷。
从地理上来说,上海是块宝地,既能驻重兵、指挥方便,又富商云集、钱粮充足,若能占领,即可统帅全局。
所以,上海既是兵家必争之地,又是江浙的命根子。
当太平军抵达上海外围,曾国藩的援军刚刚出发,若太平军全力进攻,上海肯定保不住。
可它始终未丢,全仗一个叫李绍熙的人。
李绍熙,广东梅县人,金田起义时,他本为“会匪”头目,不久投降了清军,赏六品衔,效力军前,后加都司衔,派他守位于江苏的东坝。
可是没多久,东坝就被太平军占了,李绍熙“复降于敌”。
太平军占据昆山后,李绍熙觉得在太平军那里,还是不如在清军那里有前途。
秘密地用信函的形式,告诉了清军。
此后每当和清军对阵,他都虚张声势,嘴里吼得热闹,却令手下空放枪炮,不伤清军一根毛。
这种把戏玩了两个月,终于被太平军忠王李秀成所觉。
李秀成大怒,杀了李绍熙,下令全力进攻。
可为时已晚。
援救上海的清军,已经开到,上海的城防也已加固,形势陡然逆转,上海化险为夷。
李绍熙暗降之事,如果早被察觉,上海肯定不保,江浙之患,恐怕未有穷期。 - 沈葆桢,晚清重要大臣,政治家、军事家、外交家,林则徐女婿。
咸丰六年,沈葆桢以御史主管一郡政事,奉命守广信(今江西上饶)。
杨辅清(太平军后期名将)由吉安长驱直入,势如破竹,“所过辄陷”。
面对洪水一般冲来的太平军,沈葆桢唯一的选择,是亲自登上城墙,激励军民死守,确保广信无恙,他受知大用,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
沈葆桢能做到这点,夫人林氏(也就是林则徐女儿)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每当太平军全力攻城,广信岌岌可危时,林夫人就把内署的金、帛拿出来,犒劳守城将士。
她还列巨锅于大堂,亲自烧火做饭,确保守城的将士们有吃有喝。
当时,沈葆桢的幕僚已星散,他一个人顾东顾不了西,林夫人主动承担了督促士兵守城、供应军火粮草等后勤工作,声讨、晓喻太平军的文书,公文的批阅等等,基本上也是她承包了。
士民感慨地说,也只有林则徐这样的父亲,才能生出如此智勇双全的女儿。 - 胡林翼,湘军重要首领,历任安顺、镇远、黎平知府及贵东道,咸丰四年迁四川按察使,次年调湖北按察使,升湖北布政使、署巡抚,与曾国藩、李鸿章、彭玉麟并称为晚清“中兴四大名臣”。
据史料记载,胡林翼是在武昌咯血而死的。
合肥人刘某,曾在胡林翼麾下为戈什哈(高级官员的侍从护卫),目睹了胡林翼咯血而死的过程。
据刘某说,1861年8月,清军围安庆的时候,胡林翼前往视察,策马龙山察看形势,高兴地说:“此处俯视安庆,如在釜底,贼虽强,不足平也。”
在山上察看完地形,胡林翼骑马来到江边,忽然看到两艘洋船鼓轮西上,快如奔马,疾如飘风,顿时变色不语,勒马回营。
走着走着,他突然口吐鲜血,差点掉下马来。
之前他就有病,此后病情陡然加重,不到数月,便病逝军中。
太平军那么厉害,他都不怕,对于消灭太平军,显得信心满满,胸有成竹。
然而,当他看到两艘跑得飞快的西洋船,深感于洋人才是大清的心腹大患,以至于急火攻心,导致病情加重,不治身亡。
想当初,有“救时宰相”之称的阎敬铭在胡林翼幕府时,每当与胡论及洋务,胡不是摇手,就是闭目,闷闷不乐,良久才说,这不是咱们所能左右的。
那时候他就意识到,最可怕的不是“长毛”,而是洋人。
光绪二十六年,庚子国难,八国联军侵占北京,使中国陷入空前灾难,险遭瓜分,印证了胡林翼之远虑。 - 宋氏,陕西延安人,男人是个大老粗,又蠢又笨,家贫不能养母,全靠宋氏给一个富商当保姆,挣钱养家糊口。
宋氏天生丽质,不施粉黛,不穿时装,一双天足,人们叫她“半截美人”,又叫她“大脚仙”。
那个富商是个盐商,花大价钱雇她为保姆,用其乳汁喂养的孩子,又胖又白,加上她善于揣摩主人心意,所以深受主人喜爱。
后来主妇吃醋,赶走了她,谁知她一走,孩子就哭个不停,怎么哄也哄不好,只好又叫她回来,所以主人给她的报酬,是一般保姆的两倍。
咸丰三年,太平军占了南京,扬州震恐,是战是降,官员们拿不定主意。
宋氏悄悄对主人说,无论是战是降,皆非善策,扬州俗奢,必遭灾,咱们应该早作打算。
可是来不及了,很快扬州城陷,宋氏正想带着婆婆远徙,一个太平军头目突然闯入她家,把她丈夫和婆婆都杀了,拥她上马。
头目把她带到一间大屋,插上门,抱住她就要上,宋氏含笑“甘语媚之”,问对方“在天朝为何官”,回答说是占天侯。
宋氏还是有些见识的,我的天啦,你位已列爵了,却还那么不解风情,长夜漫漫,杯酒相乐,那才有趣,大白天干这个,将士们不笑话才怪!
头目大喜,命人摆筵张乐。
月亮出来时,宋氏艳妆而出,开始了她的表演,歌声优美动人,韵可销魂荡魄,喝酒的将士们听得如痴如醉。
忽然,她看到了士兵们手中的兵器,顿时双手打颤,两腿发抖,头目醉意朦胧地问她,亲,你怕啥子呢?
宋氏战战兢兢地说,小女子是小家女,没见过世面,如今见了兵革,能不怕嘛。
头目立即叫人把兵器拿走,宋氏这才转惧为喜,抱住头目对他耳语:“你手下这些将士,个个瞪着大眼看着我们,等下你我共赴阳台(“共赴阳台”是个典故,意为云雨之欢),他们要是把墙壁弄个洞洞偷看,岂不是要让咱们大扫兴?”
头目立即令手下退避三舍,不叫他们不准进来。
很快,头目就大醉了,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,裸身仰卧,嗲声嗲气地催宋氏来睡觉。
“稍微等一下下”,宋氏把浴器注满水,脱得一丝不挂,慢慢地清洗下体,故意弄出声响。
不一会儿,头目就睡着了,发出鼾声,宋氏以为他是装的,故意浪言浪语试探,对方却无反应。
确信头目睡着后,宋氏顿时柳眉倒竖,满脸杀气,急忙找来剪刀,在鞋底上磨了三四下,纵身跳上卧榻,骑在头目身上,对准喉咙就戳。
头目痛醒了,怒视着宋氏,欲奋起,无奈被压着,起不来。
没多久,头目就被宋氏戳得断了气,但她仍不解恨,又拔剑猛刺头目的肚子,直到肠子出来才停手,然后用被子把尸体盖上。
干完已是四更时分,她轻手轻脚地洗了手,悄悄打开门,整衣而出,消失在茫茫黑夜中。
后来,太平军画了她的像,按图追捕,却始终没有抓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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